一个坐了三年牢的男人
堂哥坐了6年牢,出来后,到处借钱,村里没有人肯借给他,没人相信他能改邪归正。1996年,遇上严打,二堂哥被抓起来,我们才知道他每天在外面都做了一些啥事。
堂哥那年只有二十岁,技校毕业以后,他嫌弃在工厂上班三班倒,太累,整天和几个不务正业的大龄青年在一起混。
我们以为他只不过就是小偷小摸,或者到村里超市赊账不还而已,没想到他们还干了很多缺德的事情。
堂哥是我本家一个五伯的儿子,五伯和我父亲属于一个爷爷孙子,所以我们关系并不远。五伯一共有两个儿子,堂哥是老小,严格说,我应该叫他二堂哥,生二堂哥时,五娘一心想要个女儿,没想到出生还是个儿子。
二堂哥出生以后,五娘总是变着样把他当女儿养。我妈说,五娘曾经在二堂哥四五岁时给他穿过裙子。
五娘把二堂哥当女儿疼,却从来不教他做活,家里家外都不让他做。比如,二堂哥和大堂哥相差只有三岁,可是,他们家下地干活,二堂哥几乎不去。那时候种庄稼都要靠手动,种子洒下去长出来后要拔苗,二堂哥根本就不会。
有一次五娘带他们哥俩去给谷子拔苗。结果二堂哥把谷子苗拔掉了一大半,留下了一大半的草苗。其实谷子与草的区别,在小苗的时候,只能看苗地上的根部,草的根部是有一些微微红色的。从那以后,二娘不敢让二堂哥去拔苗了。秋天让他一起去山上收玉米,他到那没几分钟就喊口渴了,五娘只能放他回家喝水。
在五娘的偏爱之下长大的二堂哥,在外人看来就是好吃懒做。可五娘不觉得,初中毕业时,二堂哥只考上了一个技校,技校毕业以后要进工厂下车间,车间工作三班倒,二堂哥实习都没完成就跑回家了,说他不喜欢那工作。
从那以后,他就在开始混日子,五伯训二堂哥时,五娘总是护着他,有了五娘的维护,二堂哥肆无忌惮,不知从啥时候开始,他和镇上几个大龄青年混到一起了。开始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。有村民家夜里丢鸡是常有的事,他们那伙人还偷狗,把别人的狗偷了去吃。村民对他们几个都敬而远之。
五伯抓到二堂哥跟着做这些坏事,就狠狠地揍他一顿,但是,要不了几天,他又出去和那些人混。
偷不到吃的,他们就去村里商店赊账,啥好吃赊啥,每到月底,商店那个大嫂就去找五娘要钱。大嫂从来不找我五伯去要,因为五伯明确告诉过她,不许赊给二堂哥,赊了他不还钱。那个大嫂找五娘,五娘就偷偷把钱还给她。
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近两年,忽然有一天,我们听说二堂哥被抓起来了。后来真相浮出水面。
原来他们根本不止小偷小摸,二堂哥和那些人一起在县城干着偷盗又讹人钱财的违法勾当。比如坐公交车,他们会故意穿一双皮革鞋子,故意伸到有些老人脚下,然后被踩到了,就说老人踩了自己的新皮鞋,一双鞋子他们就讹老人一二百元。不止如此,他们有时还偷人钱包,偷了山地自行车去卖。
在一次作案过程中,二堂哥被当场抓了现行,不知道他们事前有过约定,还是二堂哥真的没认清现实,二堂哥说什么也不肯供出同伴,一个人承认了很多起事情,因为他们做的缺德事太多了,最后二堂哥被判了8年。
五娘听到这个消息,心急如焚却于事无补。为了让二堂哥安心改造,五娘和五伯每年都要坐绿皮火车到二堂哥服刑的地方探望他,为了省住宿钱,他们每次都选择坐夜间火车去,坐夜间火车回来。
大堂哥在这期间也没有成家立业,在工地一心打工赚钱,帮五伯把家里房子翻新了,而且是一院两户的,另一户是给二堂哥留的。
因为二堂哥在狱中表现良好,获得减刑,6年后,二堂哥提前释放了。
二堂哥出来以后就想上山搞养殖,可是五伯觉得不可行,不同意,五伯不给钱,二堂哥就去借钱,可是,村子里没人相信他真的从此走正路,借了一圈,一分钱没借到,后来大堂哥出面担保,村里有几个人才同意把钱借给二堂哥,二堂哥就在五伯早年包的一座荒山上养起了鸡。
二堂哥养鸡第一年,买了3000只小鸡,直接扔在山上了,结果到秋天,那些鸡所剩无几,除了有一部分被山上的花狸棒子之类吃掉了,还有一些,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抓去吃肉了。第二年,二堂哥把山围了起来,养鸡场开始盈利了。
第四年,二堂哥遇到了一个女人,女人是他初中同学,丈夫出车祸去世了,女人的父亲其实是一个包工头,两人大概有同学的感情基础,不到一年,他们就结婚了,结婚时,工头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,但女儿喜欢,工头只能成全。
大堂哥也结婚了,本以为五伯五娘从此可以过上安宁日子了,谁知道二嫂怀孕的时候,突然间五娘被查出肺癌晚期。五伯给五娘做了手术,二堂哥为此愁得整日不见笑脸,大家都看出他是真心悔悟了。
五娘手术后9个月,病情恶化,最后的日子,肿瘤造成五娘腹部高高隆起,五娘最后昏迷了一天一夜,走了。二堂哥跪在五娘床前,揪着自己的头发,一直不肯起来。
五娘已经去世十年,二堂哥经常独自一个人坐到五婶坟前和五婶说话。二堂哥和我说,如果不是自己那些年那么作,五娘不会得这个病,五娘的病都是因自己而起,生气郁闷被村子里人指点,五娘那些年过得太不容易,二堂哥说都他是的错。
如今,二堂哥依然在山上搞他的养鸡场,每年能有十万元左右的收入,每年过年,我们都会去堂哥的养鸡场里买蛋买鸡。二堂哥把那座山围了起来,夜里那些鸡就睡在树上。从春天开始,鸡就在山里找虫吃,平时为了补充营养,二堂哥会把自己家里产的玉米补充给鸡吃。
这是离我最近的一个坐牢人出来后的生活,二堂哥现在有一儿一女,对于五娘,他这个儿子太不称职了,所以他说日子再好,他也心中永远都有愧。
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喜,但子欲养而亲不待却让人伤心!二堂哥为自己年轻的荒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,追究起来,五娘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为什么大堂哥没有走歪路?而二堂哥却走了歪路?原因是五娘自小就惯着二堂哥,在二堂身上,真的应了那句惯子如杀子、溺爱出逆子。
孩子就如同一株小树,不扶不直,父母在孩子成长过程中,什么苦都不让他吃的结果,常常是:你不让孩子吃苦,社会就会让孩子吃苦,你不教育孩子怎么做一个正直的人,自有人帮你教育孩子,人生的苦,永远是别人无法替代的,千万不要因为不忍和溺爱给孩子留下成长的祸根。
我恐怕只能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解答了
本文人物均为化名。
十多年年,我对于某县的看守所进行看押看守任务。
里面的人分为几类,劳动犯,10年以下的有期,和等待提审的。
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女人,约莫40多岁,蓬头垢面,隔几天就在距离墙外几米远的地方喊着话:xx我等你,你快回来。
不多,女人隔几天就会来一次,一开始还想制止她,后来知道女人是个疯子后,就放弃了这个想法,其实人的很脆弱。
老兵说:当年女人还是个女孩,远不是今天没有神采的样子。一次在外吃饭,男孩女孩和别人发生了摩擦,最终男孩打伤了了对面,奈何对面是个有钱的顽主,不要钱,男孩依法被判了3年。男孩的未来毁了,女孩的家人不同意了,隔着一个水泥钢筋混凝土的墙,男孩最终急火攻心,死了,而女孩因为这件事受了刺激,疯了。
男孩和女孩都定格在了最好的年华。
怎么说那,克制,理智,为了那些爱你和你爱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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