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达夫受哪些作家影响(郁达夫文学
0 2022-03-25
月是故乡明
文/刘知风 图/网络
故乡是阿花书写的底色。它由《小城:十二种人生》出发,又在《北方大道》中被拓宽为三条路径,滚烫的思想火花最终迸散于万花筒——《死于昨日世界》中。
小城里的十二种人生,因产生于确定地域,具有特殊性,不能为全世界所共有;但从“生活”的整体意义来讲,它属于全人类的生存共像。
就像阿花在阅读舍伍德·安德森的《小城畸人》时,能够被迅速而准确地拽回“川南一座小城的灰色天空之下”一般,亲切熟识的人与人生,总让人找到归路。
人类头顶同命运的穹顶,即使是一个路口,也能拉扯住记忆的据点,使其在四川某小城、首都北京与纽约皇后区中自由穿梭。
游子食故乡而知味,在精神与肉体上,保有故乡的一切。
一、《小城:十二种人生》
四川某小城,偏僻、干燥,没有先天的特色旅游产业,也没能靠后天建设跃为龙头,曾经首屈一指的辉煌,如今像阴暗的水坑难现天光。
但这一切并不妨碍它庇佑它的人民依然安居乐业,无论是生机含混,亦或状态粗糙,这座有盐有味的城市都有故事在夹缝生长。
《小城》所取的十二种人生,不过是一豹之斑。
在《小城》中,“想象着自己有那么一天,在一种未知的远大前程里”这句话反复出现了多次。
何谓“远大前程”?在阿花稚嫩的眼眸里,所能看见的光辉,都披着“优秀”的外壳。那一切不外乎是父母满意的神情、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以及散发着稳定与高薪气味的好工作。
然而将含混的生存状态剥开,会发现在小城里,即使是人们眼中的窝囊废“何定坤”,其实也有对“远大前程”向往的闪光。
何定坤没有考上大学,没有找到工作,开同学会被当作笑话,他喜欢的人害怕跟他扯上哪怕半点关系。但他依然希望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。
他的“远大前程”是有一份能够维持温饱的工作,有自己喜欢的人陪伴,有孝顺母亲的能力。
如果可以,谁不想好好活下去,但有些人得不到生活的允许,就像五妹……
五妹唱歌好听极了,但除了小河,没多少人真正懂得,小宋也不懂;五妹委屈极了,所以她选择让听过她歌声的河水带走了她。
她与何定坤相同的地方是,无论他们多么美好,在他们周围总有暧昧不明的眼神与模糊不清的“我早说过”,清晰尖锐地将他们刺伤。
只是何定坤终究等来了他的衣食足和热炕头,而五妹、二哥、林琴琴还有许多《小城》中出现或没有出现过的人,逐渐淡入了小城的淡薄生机。
众人出现过的生命轨迹,像小城人家用井盐腌制咸菜,“远大前程”中幸运的一些被较早地取出,青葱翠绿胜过初时,而更多地则由绿转黄,被同化为井盐的颜色。
但吃惯了的人没有谁觉得腌久了的咸菜味道不好。
二、《北方大道》
带着这份“远大前程”,那些被较早取出的主人公出现在故乡以外的其他地方,当受了委屈与挫折,会习惯性搜寻记忆中的处理方式。只是这种操作常在潜意识中进行,就像阿花在做麻婆豆腐总喜欢用牛肉末,然后在出锅前再撒上一把青蒜。
世界如此奇妙,只要受精卵中任何一个基因的编码稍现偏差,世界就会出现两个不同的人;只要选择的时空发生毫厘错位,就会是两种人生。
但造物主终究没有那样多心境去安排完全不同的人生与相逢,就像姜铭瑄注定会再次相逢另一个穿着柠檬裙子的女孩儿,出于愧疚或恐惧,他选择用余生去爱她,却又不得不以温柔和理性代替爱,压制梦靥。
年轻的姜铭瑄不知道一个人一生中,其实也没几次犯错的机会,尽管那几次往往要命。
比起犯错更糟的,是一生都活在错误之中却不自知,就如和方永梅与白墨轩置于一处的林中柠,他无奈地说“大家都没有办法。”希望以此博得理解。
但“没有办法”的人选择永远不一样:
白点点没有办法,才将王林辉作为保全老屋的最后一线希望;
王林辉没有办法,只能缩头缩脑地看着推土机铲平白家老宅;
林萧萧没有办法,因为孩子意外来到肚中;
段飞没有办法,他和林萧萧重归于好,一起选择永生;
如果,萧孟和林奕也没有办法,他们的爱情就只能拥有四个夜晚。
这是一群离乡日久的人,或出现于纽约,或是曼哈顿,在一些孤寂的夜晚,“远大前程”实现与否并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是否能有一扇窗,让这些漂泊的孩子,站在异乡遥望故乡。
三、《死于昨日世界》
想到故乡,因为那是每个生命最初生长的地方,每个故乡的笑和痛,战争的哭泣或胜利的欢呼,都杂糅进月光,月光在遭受痛苦的乡人的呼吸中消瘦,却从不消失,异乡的悲悯使它重获莹润。
面对思想的深渊,有人选择遗忘,有人选择凝视后写下荆棘。
《死于昨日时间》,就是一本荆棘之书。
这里没有高尚的宣讲只有灵魂的试图理解。
理解马内阿为何坚持以母语写作,却有着在《论小丑》中“局外人”的自我定位;
理解为何萨义德能与奥兹放在一处比较,“毁灭性的集体亡国”和“彻夜等待之后的落泪狂喜”如何能同时出现于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;
理解莱农是如何挣脱莉拉的束缚,从而建造自己的人生;
理解哈利波特故事中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;
理解海子不会复活;
理解,很多,很多……
从不只是游子孤独地望月,月光也冷冷地望人,在无言的对视中,将思想投掷于文字的间隙。
《北方大道》是一场漂泊,倘若肉体得以回归,便能够继续舒展小城的第十三种人生;假使是精神的皈依,便在昨日世界中继续未竟的“理解”事业。
也无所谓究竟哪种,于与文相伴的人而言,此心安处即是故乡。
注:“阿花”即李静睿,出生于四川自贡,第二届单向街•书店文学奖年度青年作家。“阿花”是读者对李静睿的称呼。
出版有短篇小说集《北方大道》《小城:十二种人生》《死于昨日世界》等,随笔集《愿你的道路漫长》,长篇小说《小镇姑娘》《微小的命运》。
抱歉,实在没读过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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