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首诗能表达孤独(最孤独的古诗词)
0 2022-03-25
思想家狄德罗曾这样描述孤独:忍受孤寂或者比忍受贫困需要更大的毅力,贫困可能会降低人的身价,但是孤寂却可能败坏人的性格。可见,孤独的道路并不好走。
但是孤独这条崎岖的路,申思却走了八年。
小学时因青春痘不受待见,初中时因性格倔强而不合大流,在校园里,他留下的永远是“独行侠”的背影。曾经在弯路上徘徊的他,因同学伸出的双手而得到救赎,最后拿到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。
身陷孤独但心不孤独,找准“合群”与“独行”的定位,是申思在孤独这条路上留下的最美的风景。
01、一切的开始你长过青春痘吗?不是零星几颗而是满脸遍布的那种。
你有过变声期吗?不是略带嘶哑而是发不出音的那种。
五年级转学时,这两种生理上的痛楚同时袭击了我。而转学那天的场景也在我脑海中勾勒得尤为清晰,十年来都不曾蒙尘。
雨下得很大,伞也没打,我一个人低着头慢吞吞地走着,大大的书包压在瘦小的身躯上。我想象得到,自己坑坑洼洼的脸上沾满了雨水,就像满脸痘疮挑破后流出的脓水一样恶心。
在教室门口踌躇了好久,我才怯生生地把脑袋探进去:
“我……我是来报到的。”
声若蚊蝇,像苟延残喘的临死之人一般。
台上的女老师眉飞色舞地讲着话,并没有望向门口。我至今都不清楚,她究竟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想理会。
“老……老师,我是来报到的!”
我愣了几秒,涨红了脸用尽全部气力又大喊了一声。
这一声破锣般的嘶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门口。众人疑惑的目光让我觉得羞怯无比,我又慌忙低下了头。
静,静得可怕。我一边疯狂地搓着衣角,一边用脚趾使劲地挠着地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我才盼来了那句能给我一个解脱的回应:
“你先坐那儿吧。”
话音未落,我就低着头一溜烟跑到座位上。
刚坐下,我依旧埋着头,谁也不敢看,甚至连同桌是个女生的事实,我都是凭气味判断的。
过了几秒,我朝她的方向偷偷瞟了一眼。她长得真好看。
可她眼中的我肯定不是这样的。
小学生是不善于伪装的,他们会把对一个陌生人的喜恶爱憎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。翻白的双眼,撇起的嘴角,扭开的脑袋,内挪的凳子,这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向我传达着一个信息:我长得真恶心。
而下课之后,没有一个人愿意与我搭话,放学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同行的事实,更是让我坚信这一点。
那时,我并未意识到,一切都是从这时开始。
02、另一个想法
从转学那天算起,已经一个月了,我的交际圈子却仍然毫无起色,没有任何拓展。
来了这么久,我却只是用那微若游丝的声音跟几个很难称作是朋友的男同学“喊”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废话;我的学习成绩也差强人意,除了数学成绩能接近满分,语文和英语基本都乏善可陈。
总而言之,我是班里最没有存在感的那类人,成绩一般但遵守纪律,毫无特长但比较勤奋。
不过,我对出风头这种事并不热衷,我那时的想法很简单:忍两年,忍到毕业,然后跟这群讨厌我我讨厌的人永不相见。
我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平庸到最后,但一件事的发生却打破了这份平静。
我大概明白班主任选我做班长的原因,或是因为我课堂上发言积极,或是因为我课下遵守纪律。但其他同学并不明白。
大人们可能永远不会懂,在我那个民主观念刚刚萌芽的年纪,一个通过钦定的方式豋上领导宝座的平庸者的处境,无异于一个三代贫农稀里糊涂地被人指认成了地主。
这样一来,原先的“无人理睬”都成了一种奢望,现在只落得“人人喊打”的下场。
我把卫生值日的任务分配下去却无人愿意做,最后只能自己干;我想组织一个教师节感恩活动也无人响应,最后只能不了了之;他们在我课桌里放臭臭虫,我生气了他们就说我“开不起玩笑”;他们学我沙哑的声音唱歌还加以嘲讽,我发火了他们就说我“心胸不够宽广”……
我曾经羡慕这些人光洁美丽的面庞,但从我做上班长的那一刻起,我发现自己不再羡慕了,因为我突然觉得,他们的灵魂和我的脸蛋一样丑陋。
小孩子的善是世间最纯粹的善,小孩子的恶也是世间最纯粹的恶,哪怕这种善与恶都是无意为之的。可他们终究还是用这种无意识的恶,击碎了我渴望做一个不被关注的平凡者的想法。
一个想法的破灭,往往意味着另一个想法的诞生。
“忽视不掉我,那你们就牢牢记住我。
03、最笨的办法
一个长相平平还没有特长的学生怎样才能在学校变得人人皆知呢?
无非两种办法,一种是拼命学习保持成绩第一,另一种是调皮捣蛋哗众取宠。而我父亲是个知识分子,一直非常重视我的文化教育,所以很自然地,我对后一种做法嗤之以鼻。那么,就只剩下考第一这一条路了。
我的语文很差,上不了九十分,这是我要首先解决的问题。
那时候,我们班的语文老师每天会布置五百字的摘抄作业,所以班里同学总是叫苦不迭。不过,对我这种有点野心的人来说,五百字我还嫌少,就自作主张加到了一千字,接着,我又把一千字的摘抄改成了五百字的写作。
我几乎每天都写到深夜。幸好在语文老师每次都会认真给我批改,并且时不时地表扬一下我,这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。一两个月后,我的语文成绩迅速提升,并从此稳定在九十五分以上。
我的英语成绩还可以,但远远比不上班里最顶尖的那几个人,最主要的原因在于,他们的父母有钱供他们去上英语特长班,而我家里太穷了。
我能做的只是借来几本《新概念英语》教材,每天放学缠着父亲帮我补习一下。除此之外,父亲还为我借来了一台VCD,让我自学音标。坚持了没多久,我的英语成绩就达到满分了。
最后是数学,这是我原本就能每次都考满分的学科,但是我不满足于此。我的数学老师是一位姓李的五十多岁的老师,据说他以前是市里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教练,年龄大了就退下来做小学老师。
他的课很有特点,每次上课都只用一少半时间讲解课内知识,而一多半时间都在拓展课外知识。可惜,他讲这些拓展知识的时候总是曲高和寡,没几个人愿意听。
除了我。
我买了很多奥数书在家自学,但总会遇到很多困难,所以每天下午我都会去李老师的办公室,求他给我讲解一些诸如函数、二次方程、排列组合之类的初高中知识。
老爷子也很热情,我找他次数越多,他越高兴。后来,在他的指导下,我拿下了全市小学数学竞赛第一名,这给了当时那个卑微如尘的我极大的鼓励。老爷子总爱夸我,也总爱骂我,但我都乐意听。总之,他可能是我小学时唯一的一个朋友,唯一的一个走进我内心的人。
脚踏实地,点滴做起。我那时所能想到的只有这种最笨的办法。
04、一个人的狂欢
永远不要小看“出风头”这三个字在一个心智未熟的少年心底激发出的动力。
我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一直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。班里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认可我、接纳我,甚至亲近我、崇拜我。
我似乎有了交朋友的资本。但事实上,直到小学毕业,我都没有亲近过任何人。我习惯了这种独行侠的生活。
又到了放学的时间,市第三小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,男生们面红耳赤地争论着哪个游戏职业更厉害,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哪个明星偶像长得最帅。
可是,总有一个瘦弱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:他背着大大的书包,迈着沉重的步伐,伴着斜阳下的影子,低着头慢吞吞走着。
四周的喧嚣与他无关。他宁静的思绪总停留在一些极其无聊的问题上:球的体积公式是怎么来的?零点九循环为什么等于一?
小学毕业前,我在桌角刻了一行字:
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,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。
每个周一的傍晚,办公楼前的公告栏处总是人山人海,因为那里张贴着上周的考试成绩排名榜。
瘦小的我总是挤不到前排,所以我往往会坐在远处的升旗台边默等一会儿,目送他们一个一个或悲或喜地离开。
但这次已经是七年级学生的最后一个周一了。人也走得差不多了。我站起身,拍了拍土,朝着公告栏的方向走过去,然后面无表情地从上往下一一查看,最后默默地离开。
过了教学楼拐角,我又来到了这块熟悉的无人空地。确认过四下无人之后,我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,脸上的淡定从容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又是第二。”我恶狠狠地吼道。
在这种“学习好就会被选成班干部”的投票原则之下,毫无意外地,我又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班长。
“这位是上学期期末考试班级第一、年级第二的申思同学,这学期就由他来担任我们班的班长一职,请大家欢迎申思同学发言。”
微笑着的班主任带领着全班同学鼓掌。
我三步两步走上了讲台,脸上没有微笑。
“来了一年,我没掉出过前十,却也没考过第一。不过,我迟早会是年级第一。我说完了。”
原本是班干部就职感言,我却没有提到任何关于班级建设的内容,我肆意地使用狂妄的语气谈着成绩,我自己的成绩。
对我这几句不合时宜的发言,班主任竟十分满意,还鼓励大家向我学习,力争上游。但同学们的表情却十分有趣,只有零星几个人听得“十分热血”,绝大多数人冷漠和不屑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:
“有病。”
“情商好低。”
“有什么可狂的。”
“谁关心你考不考第一。”
我很清楚,我又一次把全班人得罪了,但我很开心,这样一来,独行侠就可以继续做下去了。毕竟,那个时候的我,形成的观念有多么简单,采取的手段就有多么粗暴。
我连鞠躬也懒得鞠躬,直接下了讲台,三步两步回到座位上。
刚坐下,耳边就飘来一句碎语:
“考第一,真是无聊的执念。”
我正打算像往常一样用“成绩不好的人都这么说”几个字反驳回去,却看到同桌的她脸上不是不屑,而是微笑。
如今想来,那时的她或许赞同了一半吧。
05、另一条歧途
我刚坐下,她就一脸嫌弃地看着我。
“又没时间洗脸?又没时间刷牙?”
蓬头垢面的我假装没听到她的话,自顾自地一边用黑乎乎的左手在课桌里摸索着昨天没吃完的面包,一边用脏兮兮的右手拿起笔演算桌上的几何题目。
她撇了撇嘴,“你好恶心。”
我依旧没理会她,继续埋头奋笔疾书。
“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?考第一这种事儿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痴迷成这个样子?第一和第二第三又有什么实质区别?进县里最好的高中,一百名就已经绰绰有余了。如果我能考进年级前十,我做梦都能笑醒,你居然还不满意……”
“你好烦。”我头也没扭地回了一句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我一边换鞋,一边朝里屋喊着。
无人回应。
“有饭吗?”我又喊了一声。
还是无人回应。
我竖起了耳朵。果然,像往常一样,卧室又隐隐传来了那两个人熟悉的争吵声。当然,像往常一样,我也没理会他们。
我去厨房寻了些吃的,吃饱后就哼着小曲儿进自己书房做题去了。
正在研究着初二物理题,我突然感觉桌上多出了一片阴影。我用余光扫了一眼,是班里那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女生,数学老师总是骂她笨蛋。
扭捏了很久,她怯生生地开口了:
“班……班长,能给我讲……讲一下这道几何题吗?”
“不能。”我头也没抬,回答得很是利索。
听到这话,小个子不知所措地呆呆站着,不知该走该留。
同桌的她看不下去了,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。
“你这样还好意思做班长吗?不应该积极帮助同学吗?”
解题思路突然被她打断的我有些恼怒,放下了笔,口不择言地骂道:“第一,班长不是老子要做的,是你们选老子做的;第二,老子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弱智身上。”
或许是“弱智”这个词刺痛到了小个子,她开始紧紧咬着嘴唇,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,却依然抑制不住滚滚而下的泪珠。
同桌的她赶忙站起来抱住小个子,拉着小个子离开了我的座位。临走前,她顺手撕碎了我正在做的物理习题,并留下了一句话:“你就算考了全校第一,全县第一,全省第一,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倒数第一的烂人!”
那一刻,我突然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破碎。
夜晚躺在床上,我又想起了父亲一直教导的话:“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,荒废学业的人踏上的都是人生的歧途。”
那么,视学业为一切的我现在走的路应该是正道吧?但她那天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:我踏上了另一条歧途。
06、我是你的朋友
我早已有了预感,施加在别人身上的伤害,迟早会尽数返还。只是我没想到,这报应会来的如此之快。
那天晚上,家里的气氛很诡异,我进门后居然没有听到那两个人的争吵声。相反地,他们心平气和地坐在沙发上,一言不发,似乎是在等我回来。
我隐约猜到了什么。
支支吾吾了半天,他们还是没有开口。
于是我开口了:“你们两个是不是要离婚?”
他们瞪大了眼睛,愣了一下,然后双双低下了头,“是的……”
这一幕在我的梦里已经上演过无数次,但当一切都成为现实的这一刻,我的心脏好像停跳了半拍。
“好啊,我跟我爸。”我带着勉强的笑容,望向他们。
我不记得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,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就一个人走到了小学门口。
摘下眼镜,我抬头望向广阔的夜空,却只看到一颗若隐若现的孤星。就像我一样孤独。
我开始思索挽回的办法,却绝望地发现,自己早已错过了挽回的时机。
“这么多年来,他们白天吵,晚上吵,你多久没劝过一句了?他是你爸,她是你妈,你多久没喊过一声了?他总是腿酸,她总是头痛,你多久没问过一次了?现在,你还懂得什么是爱吗?你心里真的还装着他们吗?你心里装的只有考试第一的虚名而已。“
那一刻我才明白,真正使一个家庭彻底破碎的,并不是相行渐远的两颗心,而是无动于衷的第三颗心。
我瘫坐在路边,强颜欢笑,自言自语:“离婚也蛮好的,少一个人管我了。”话罢,我带着笑容,放声大哭。
比起平时的蓬头垢面,在他们眼里,今天的我似乎更加肮脏。
“三十六名!你从没考过这么差的成绩!你看看这段时间的你,上课心不在焉的,作业也不好好写,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。你就飘吧,飘到最后,你别说年级第一,你连县重点都考不上!”
面对连续颓废了几周的我,班主任在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终于还是爆发了。
“让他平时那么狂,这次看他怎么收场。”身后飘来了一句细碎的悄悄话,但我已经不在乎是谁说的了,干脆趴在桌子上捂住了耳朵。
同桌的她担忧地看着我。
课间操,教室里呆着两个请假的人。
我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,睡起了大觉。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她一边冲着红糖水,一边扭头问我。
“别烦我,让我睡会儿。”我把凳子向外挪了一些。
“你告诉我吧,我不告诉别人。”她拽了拽我的衣角。
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寂,许久,许久。
“你真的很烦,”我终于抬起了头,顿了顿,“我父母离婚了。”
我自嘲地笑了笑,接着说:“考得好的时候,没一个人来祝贺我。偶尔考得差了,大家就一起来嘲讽我,现在连你也来嘲讽我了,我倒霉了,你很开心吧?”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在整个教室里响起了回音,“不过,我没资格埋怨你们。这些都是我应有的报应,你们只不过是用我平时对待你们的态度来对待我罢了。我这种人,只配有仇人,不配有朋友。对了,我是独行侠嘛,不需要朋友。”
一口气说完后,我继续趴在课桌上,装出一脸超然世外的表情。
又是死一般的沉寂,很久,很久。
“我是你的朋友。”
我没有回话,继续埋头装睡。
“我是你的朋友。”她又重复了一遍,语气斩钉截铁。
我还是没有回话,扭过头去不看她。五秒,十秒,二十秒,我感觉一双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。
我忍不住回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咧着嘴露出两行白牙的笑脸。窗外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,阳光刺得我又眯上了眼睛。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天使。
我犹豫地拿起了桌上的保温杯。
“你歇着吧,我来给你沏。”她笑得更灿烂了。
07、新的征程
仪表整洁的我正盯着一道往年中考题冥思苦想,突然,映在桌面上的光线似乎被什么挡住了。
“班长,能给我讲讲这道化学题吗?”一个胖乎乎的女同学手里拿着一份卷子,站在我的桌边,满脸写着“不好意思”四个字。
那一瞬间,我好像想起了些什么,赶忙看了看旁边的同桌。同桌是位瘦高瘦高的男生。
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,笑了笑,“可以啊。”
“爸,我回来了。”我冲着里屋大喊了一句。
“饭还没好呢,你去买两瓶啤酒回来,今天吃红烧肉。”我爸穿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了头。
“得嘞!”我又穿上了刚脱掉的运动鞋,一溜烟朝楼下跑去。
“老师,初二那年我老跟您顶嘴,给您添了不少麻烦,实在是对不起了。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冲眼前的女教师鞠了三个深躬。
“别在意那些小事儿。你这次中考拿到全县第一名,老师还沾了你不少光呢。对了,孩子,上了高中也要继续努力啊。”
面对曾经让她难堪了无数次的学生,老师笑得很和蔼,弄得我很不好意思。
“嗯,我会努力的,”我顿了顿,“毕竟,我有新的理想了。”
说罢,我望向窗外,校长亲笔题的那八个金字在太阳底下显得熠熠生辉:自强不息,厚德载物。
中考结束后的那几周里,我发疯似的自学完了高一上学期所有的数学课程,并制成了一本要点笔记。除了这个,笨拙的我实在想不出该送她些什么.。
返校查分那天,她身着一袭白裙,像个美丽的精灵。我们很早就已经聊过对未来的打算,我要去县里最好的高中,而她即将去外地。所以,除了祝福与道别,我们什么也没有多说。
但现在想来,我或许欠她一句“对不起”,因为那几年里总是伤害别人的我,伤害得最深的或许是她;我或许欠她一句“谢谢你”,因为是她将走向了另一条歧途的我,硬生生拉回了康庄大道。或许,我还欠她一句别的……
岁月的美满固然值得回味,但青春的遗憾更加刻骨铭心。但无论如何,我们都有着更遥远的梦想,都有着更广阔的征程。
08、八年一梦,再见青春
初中毕业时,我原以为自己已在“合群”与“孤独”之间找到了平衡点,但高中三年的波折还是给我上了一课。
初中三年的经历让我开始对“孤独”两个字产生了极大的恐惧,于是,一开学我就千方百计地想要融入某个小圈子。
我饥不择食地瞄准了那几个人。他们喜欢抄作业,于是我就拿作业给他们抄;他们去食堂吃饭非要同行,于是我就与他们一起慢吞吞地行走;他们喜欢在自习时讲笑话,于是我就放下作业陪他们大笑……
没有人知道,傻傻地做着这一切的我,仅仅是为了成为一个合群的、不再孤独的“正常学生”。
但那段日子里,我的心反而感到很空虚。大部分的人难以忍受孤独,小部分的人无法忍受喧嚣。我终于发现自己属于那一小部分人。
无数个夜晚,我都会躺在床上与自己的内心进行对话。我曾想过恢复往日的生活模式,但又惧怕像初中一样误入歧途。我也曾想过不作改变地混过三年,但未竟的理想又让我十分不甘。
我开始尝试脱离他们,以一种相对缓和的方式。
我恢复了把知识点写满手臂的习惯,但遭到他们嘲讽的时候我不再争辩,只是微笑;我恢复了半夜去厕所刷几道题的习惯,但我总是蹑手蹑脚的,尽量不吵醒熟睡中的室友;
我恢复了提前半个小时起床背书的习惯,但并没有使用音量很大的闹钟,几乎都是自然醒;我恢复了一个人跑步去食堂的习惯,但往往会顺便给几个朋友带饭;
我恢复了大胆指出老师错误的习惯,但态度总是很谦卑诚恳;我甚至恢复了一回家就钻进书房的习惯,但往往会跟父亲打个招呼……
高中三年没有考第一的次数,我用一只手就数得过来。
后来我惊讶地发现,做了这么多“不合群”的事情的我,居然被越来越多的同学接纳、崇拜、效仿。那一刻我才明白,虽然“孤独”和“合群”水火不容,但“独行”与“合群”却并不矛盾。
当我的身份是“同学的友人”、 “老师的学生”、 “父亲的儿子”的时候,我必须做一个“合群”的人,这是做一个品格完善之人的最基本标准;但当我的身份是“理想追逐者”的时候,我必须“独行”,必须“不合群”,必须忍受孤独,这是摆脱平庸、走向成功的最基本要求。
拿到清华录取通知书的时候,我并不觉得出乎意料,但也不觉得理所当然。我只是在长舒了一口气后,心中默默感谢着上苍对一个八年独行者的眷顾与护佑。
我回市第三小学探望了将我带入数学大门的李老爷子,还傻傻地尝试着去寻找那张早已不见了的刻着我毕业留言的旧课桌。
我回附中探望了曾被我气得摔笔的初二班主任,却惊讶地发现教学楼拐角总被我踢翻的垃圾桶仍然倒在地上;我回高中重游自己早已走遍的校园,竟欣喜地碰见昔日的“自己”:一位矮个子男孩儿背着大大的书包一边走路一边看书。
有的人在孤独中孤独,有的人在孤独中成长。
坐在前往北京的火车上,我翻开高中的日记本,默默写下了最后一行字:“再见了,独行侠。再见了,我的青春。”
喜欢热闹的人,没有人陪伴叫孤独。喜欢安静的人不叫孤独,叫一份安宁,清净。没有习不习惯,只有愿不愿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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